五好少女

丐哥×花萝

最开始，开头是 @深山小律师 的，结果我铺垫得有点多有点远......

结尾的剧情属于 @电线杆上一只雀 ，虽然我还没写......

先发个上篇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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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张扬着从天而降，肆意贴着纵横的裸露的肌肉，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皮肤表层。花花反应过来时已经颤抖成了筛子，哆嗦着抬头，正好对上一张笑吟吟的脸，男人的后脑勺挡住了正上方的阳光，她小小的身体被笼罩在一方阴影中。
“小姑娘……”
花花眼睛一翻，两腿一蹬，脑袋一歪，仰面躺在了地上。还没等对方一句话说完，就直挺挺地倒下然后消失在对方面前。
顺带丢出去一小包碎银。
唰。
眼皮下光影一闪，耳边渐渐出现熙熙攘攘的人声时，她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已经在营地的角落里了。
隐元武卫看都不看她，今天已经不知道几次见面了，这个穿江湖套的小花萝前几次还哭哭啼啼地小跑回去跑商，这次直接原地打坐闭目养神。身上的装备全都红了，就是没能走出地图。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花花自从从万花谷出来，一个人摸爬滚打闯江湖，尊老爱幼打土匪，惩恶扬善杀叛贼，时不时还做一些帮人传话带东西的事情，连当今圣上都见过。虽说不是整个江湖人人知晓的大侠，但小小年纪已经自认为有一番作为了。路过哪个小村庄小茶馆，都有人尊称她一声大侠。但是自从入了浩气盟，她的江湖一下子就变得冷酷无情，充满血雨腥风。

花花闯荡江湖小有一番成就后，药王他老人家送了花花一套衣服。蓝色的翻领上衣，蓝色的小裙子，水灵灵的好看。绑腿上还系了个蝴蝶结。走出万花谷之前，每个小师妹小师弟都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的新衣服，花花的鼻子翘的老高。
“师姐师姐，江湖会不会很可怕？这几年你都在做什么呀？”
“师姐师姐，听说你进了浩气盟，那里可都是正义又厉害的大侠，你现在是不是也特别厉害？”
“师姐师姐，师父今天布置的字太多了，大侠不是帮助弱小的吗，你能帮我把作业写了吗？”
花花耐心地微笑着告诉师弟师妹们：只要有一颗热忱的心，多么恶的人也不可怕，终究会被正义打败；浩气盟里的确有很多正义又厉害的大侠，自己还年轻，还应该学习一个，不过自己也不是不厉害，毕竟打败过那么多土匪叛军恶霸呢；自己的作业要自己写，不然永远也成不了大侠。

然后花花坐着马车，来到南屏山，背上小货架，准备开始新的大侠之路。

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阳光明媚，山间空气清新，一路走过来都有被她帮助过的百姓和她打招呼，碧空澄澈万里，鸟儿的叫声让她心情非常好。花花雄心勃勃，立志成为一代武林天骄，首先从跑商开始。

走出浩气盟据点时，她还愉快地和守卫打招呼“大哥，站岗您那，辛苦了”，守卫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神情复杂，眼神中透露出怜悯。花花神经大条没注意，蹦蹦哒哒地走远了，货架一颠一颠的。

很快的，花花就发现，自己遭遇了闯荡江湖以来，前所未有的危机。
起初，是一道红光。

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她就倒在地上，碎银撒了一地。穿着红色衣服的人们从天上，从树丛里，从空气中突然出现，把她的碎银一阵哄抢。她回到营地脑袋还是懵的。

从未见如此被单方面殴打的战斗。

她一遍一遍跑回去，一遍一遍被打过来。那些穿着红色衣服的人，身上发着各种各样颜色的光，用着不知名的神奇的武器，一遍一遍地凌虐她的心。她甚至连一个商阳指都用不出来。

花花握着掉了毛的毛笔怀疑人生。闯荡江湖这么久，被多少百姓敬仰，如今突然发现自己的战斗力就像稻香村的果子狸。

那一天，她明白了敌对阵营的恐怖，明白了江湖的险恶，明白了自己的渺小。

难过。

所以当她不知第几次回到跑商的路上，迎面撞上红色衣服的丐帮时，毫不犹豫地自绝经脉了。碎银不要了，尊严还是要的。她再也不想灰头土脸地被按在地上墩了。

她在营地角落思考人生，看着眼前的侠客们来来往往。一直坐到暮霭四合，她决定暂时放弃这个任务，在南屏山散散步。

反正身上最后一小包碎银都扔给丐帮了。

 

走出营地时广袤的天空上橙色的火烧云一直延伸到地平线，天幕另一半微微泛着淡紫。晚风吹拂过。傍晚总是让人安心。

这么美的世界，人类为什么要打打杀杀呢？

为什么这个丐帮蹲在门口不远处不走呢？

为什么还冲着自己笑呢？

花花嘴角抽搐，转身就要走。

“小万花。”

这里的万花多着呢。花花对自己说。

“蓝色翻领上衣的小万花。”

脚步加快。

“蓝色翻领上衣绑腿上系了个蝴蝶结的小万花。”

没错了，是在叫她。花花痛苦地闭上眼。这么朴素的翻领蓝上衣，这么土气的绑腿和蝴蝶结，这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撒腿狂奔。

砰！

就撞到了一条青龙上。这青龙盘在丐帮的皮肤上。这丐帮站在花花的面前。

花花僵硬地抬头，那丐帮笑吟吟地看她。他很高，很近，力量悬殊的感觉铺天盖地袭过来。她又要开始抖了。

“你跑什么？”

大哥，你是敌对阵营啊，不跑等着你打我吗？

花花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小脸煞白着冒虚汗。

丐帮看她好笑，又问：“自绝经脉干嘛，我在这等你这般久，等到天都快黑了。”

花花几乎是脱口而出：“你，你就那么想墩我么？”

那丐帮楞了一下，接着大笑起来。素来听闻丐帮中人豪放不羁，果不其然，笑声都这么豪迈。花花暗想着，又有些气恼。既气这一下午的被劫道，又气自己都吓成这样了还被这丐帮笑，便也顾不上害怕了，对这丐帮说道：“我已经没有碎银了，你要墩就墩。”

又补充一句：“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那丐帮也不墩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她那一小包碎银，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知道，你最后的碎银在我这。不过我不想要你的碎银。你自己留着交任务吧，小万花。”说着把手上的小包放到花花手里。又不知从哪掏出一串糖葫芦，往她面前递。

花花傻站着，捧着小包碎银，抿着嘴拼命摇头。这恶人丐帮不但不墩自己，还给自己糖葫芦，哪有这种好事，一定有阴谋。

说不定糖里有毒，说不定吃了糖葫芦就会被敲诈很多钱，说不定这是个假糖葫芦，一咬就会嘎嘣一声把牙崩掉，然后说话漏风的她就会被师弟师妹师兄师姐还有这个丐帮疯狂嘲笑。

既然已经拿到自己的碎银，就赶快去交任务然后离开这个让人伤心挫败的地方，今天花花年轻的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她要回万花谷治愈自己。她把碎银往兜里一揣，身子一低，飞快地从高大的丐帮手臂下钻出来，就要冲着天上甩大轻功。

 

那丐帮更快，回身一捞就把她拽下来，单手拎着。花花手脚乱蹬，张牙舞爪，就是挣脱不开。丐帮一只手拎着她，另一只手摇一摇糖葫芦，还是笑吟吟着道：“吃我的糖葫芦和被我墩，选一个吧。”

 

 

太阳很快地沉下地平线尽头，天幕转深蓝渐渐变暗，最暗的地方是大块的云朵，。晚风一阵吹过一阵。

花花咽下最后一块糖葫芦，咬着签子抬头望天。一只白色的隼从视野尽头飞过来，直接落在身旁丐帮扬起的手臂上，长长地叫了一声。丐帮用另一只手梳理着它的羽毛，它的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然后鼓鼓翅膀，又飞上了夜空。

他们坐在一个山坡上，脚下零零星星有村庄和小路。赶路人的火把摇摇曳曳地移动，走过的路又归于暗寂。

她几次想开口询问些什么，比如我们坐在这里干嘛，这只恶人丐为什么缠住自己这只浩气小花萝，几次张口又说不出来，只好沉默着咬着签子玩，最后还是丐帮先开了口。

“小万花，你有师父么？”

“师父？”花花疑惑了一下，“我以前在稻香村的时候有个师父叫刘大海，他教了我点拳脚，后来进了万花，就拜入了孙思邈师父门下。我们的师兄弟师姐妹可多了......你笑什么？”

花花被他笑得有点羞有点恼有点莫名其妙：“你们丐帮弟子不也是郭大侠门下之人么？”她暗想这人怕是没见过我们万花谷那般严明的制度吧，素来听闻丐帮之人不羁，想必帮内规则也较为随性。便解释道：“但凡我们万花谷之人，拜入几位‘棋圣’、‘琴圣’、‘画圣’门下的，都有个称号。譬如‘花圣’雨晴门下的叫芳主，‘工圣’僧一行门下的叫天工，我们‘药圣’门下的叫杏林......”

对方也不打断，只是耐心地听她说完，然后撑着头笑道：“早些年我初入江湖的时候，被人所托去过一次万花谷的天工坊，解决一些旧事。那时初春，煞是好看。可惜只是路过匆匆一瞥。如有机会还真想再去拜访一番。”

“这有何难？”花花想也不想地回答，“你若真想去，我带你去便是。万花谷的花海是最美的，仙迹岩也是极风雅之地。”话音刚落，她便住了声。她意识到自己太不加思索了。一个今天刚见面的恶人丐帮男子，两人此前素不相识，还是敌对阵营，自己竟邀请他同游，也太欠考虑。但话一说出口，收回就晚了。她只能低头咬着竹签，一边暗自悔恨一边用牙齿把竹签的尖头咬成平的。

所幸对方并没有她这么多的思虑，倒是很高兴道：“那便最好了。有机会你也应去丐帮瞧瞧。桃花开的时候，连天都透着粉色。虽说我丐帮弟子皆是不羁之人，但也爱着花儿啊曲儿的。有机会我带你去转转，看看比你们万花景色如何。”

月亮升起来了。

点点的萤火虫也飞起来，莹莹的光照亮他的脸侧，花花的心微微一颤，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升腾起来。

这丐帮生的还挺好看的，就是纹身吓人了点，青龙在这月光下和萤光下仿佛潜在暗潮下涌动，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腾起来，而脸和头顶却镀着月色。他认真地看着你的眼睛，邀请你和他在桃花盛开的季节去君山一游，就算他是恶人你是浩气，你也该答应他。

她正胡思乱想着，丐帮又开了口：“小万花，你有没有江湖师父？”
花花睁大了眼睛一脸不解：“我的师父是药圣呀。”
“江湖师父是门派师父以外的，江湖上拜的师父。”丐帮认真地给她讲，“入了阵营之后，便和从前不同了。你需要有一个新的江湖师父，像我这种，带你领会江湖的规则，认识真正的江湖。”
“我快要不认识江湖这个词了……”
“无妨，看你今天的样子，想必是初初探得江湖一隅。江湖凶险绝对不只是说说而已。从前你是不是做了很多惩恶扬善的事？然而沉迷于打打小土匪，终究谈不上......你先别哭，排百姓之难是行侠的根本啊，来，我的袖子给你擦眼泪。不用？那擦鼻涕呢？好吧。”

晚风把他的额间发丝吹起，他们坐在山坡上，明月下，丐帮用言语为她描绘了一个江湖。

今晚的花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知道了当今江湖中有三种人。知道了热衷于到处跑去击败各种魔头的辟韦义侠，他们是劫富济贫的升级版，赃款收得大把。知道了他们这些入了阵营跑江湖的被称为辟威辟侠。要么在攻防中和敌对阵营的人展开大战，要么蹲守在敌方寻觅她这样的没什么战斗力的小侠客。还知道了如同隐士的游侠，他们有的热衷于收集神禽趣兽，有的喜欢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成就，让江湖中充满他们的逸闻轶事。还有的干脆只是喜欢游山玩水，也是悠闲自在。

她还知道了，这个丐帮眼睛很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深邃的瞳孔像是蜜糖，繁星落在里面。豪迈的笑也清脆并不讨厌。

“小万花，做我徒弟么？”他转头看她，眉眼弯弯，“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江湖。”

她摇摇头。

“为什么？”

她道：“我是浩气盟的，你是恶人谷的。我盟人都说恶人皆是坏人。”

丐帮哈哈大笑道：“那你为何还敢与我攀谈这般久，不怕我杀了你么？”

她拨弄着竹签，皱眉思索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若我真是坏人呢？”他看着她，狡黠地眯起眼睛，“我进过大唐监狱，身上还背着几条人命，你信么？”

她仍认真道：“你若有杀我之心，我定是挡不过的，你若想杀早杀了，也不至于跟我讲这么多。江湖中人免不得牵扯到人命。但我觉得一个喜欢桃花的人，应该不会是什么奸恶之徒。就算杀人，杀的也都是贼人歹人罢。”

他愣了一下，眼神似乎变化了一瞬:“你这想法倒不俗......”

花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但是太天真了。世间不是只有奸恶之人才杀人，但不杀人并不代表是好人，奸恶之人有各种各样的奸恶，这世间之事的水深得很，你还是要学习一个。”

花花抱住膝盖不说话了。

“所以，小万花。”他眉眼弯弯，“做我徒弟么？”

她抬头道：“那你要罩着我啊。”

他笑道：“好。”

“我今天挺不甘心的......”她小声说着，语气又弱下来，不由自主红了眼眶。说不上为什么，花花对这个恶人丐帮从心底泛出信任，尽管他说世间凶险，人心叵测，可她仍觉得他不是坏人。至少她吃了他的糖葫芦，没中毒也没掉牙。他还把碎银还给她了。

她今天很难过，从不停地被劫镖开始。难过碎银被抢，难过劫镖她的那些人的嘲笑，难过自己的弱小。她觉得辜负了小师弟师妹们憧憬的眼神，和稻香村里乡亲们的期冀。虽说走江湖不相信玻璃心，可这么些年过去了，还是被打得毫无还手能力，真的太挫败了。

所幸夜深，晚风带去了偷偷流出来的眼泪。

“小万花。”

她胡乱擦了擦眼睛，抬眼望过去。

“我只收了你这一个徒弟。只要是为师所及之处，我定会护你”

月亮升到最上方。丐帮撑着下巴看她，过了半晌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要说茶馆的老板娘，也算是个奇女子了。战乱年间，人人都为家国为生计疲于奔波，而她这里是个歇脚的好去处，所以江湖中人都愿意去喝杯茶。

虽说只是个茅草棚子，但来客众多，有时还有朝廷的人，红衣教女子，叛军，百姓，迁客骚人，不管是哪个派别，来来往往的都愿意在这小茶馆里坐坐。这天下之事，她见识得最多。不论你是初入江湖，还是武林天骄，亦或是能人隐士，都该来一来这方小小的茶馆。

“蹲在这屋顶上也算么？”

花花和她的丐帮师父蹲在茶馆的屋顶上，一大只一小只，盯着门前来往络绎不绝的人。丐帮嘴里叼着草枝，悠闲自得，花花却蹲得一点也不自在。

“师父，茅草扎得屁股痛。”

“小万花，为师今天教你的第一课就是忍得疼痛。江湖中人要懂得坚强，克服困难……”

可能这第一课是教她如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江湖中人都要忍得茅草扎屁股吗，那我不做大侠了。”

丐帮从腰间解下来一个酒壶，仰头灌了一口，笑道：“我十岁的时候跑江湖替人送信，遇到当地一霸，是一个蛮横无理之人，非要截我的东西。我年纪小打不过他，还被他扔到路边一个卖针线的摊子上，一下子坐上去，扎进去十几根针。后来趴着睡了半个月。”

“别说了。”花花脸色苍白。

“四年之后我把他打得跪在地上叫爸爸，逐出了那个地界。”

“师父真厉害！”

“当地百姓特别高兴，一个老人家写了一幅字赠予我，上书盖世奇侠四字。还当着大伙的面给我开了一个表彰大会，并拉着我和那副字在镇子的大街小巷展示。镇里大把大把人出来围观，还有卖菜的老太太给我鼓掌，夸我很棒棒。”

“那你的经历还真是……丰富有趣啊……”

那一刻她读懂了丐师父眼里的无奈和忧伤。

 

嘈杂声。 

突然一个人影从茶馆摔出来，狠狠地撞到外面的桌子上，嘭一声。然后一口一口地地吐出血来，染得胸前衣襟殷红一片。

茶馆里的江湖人，朝廷人，不明身份的人都纷纷夺步出门，他们面色凝重行色匆匆，与此同时路上的人们也变多了，有人骑着烈马疾行着在人群中穿过。

“来了。”丐帮收起酒壶站起来，懒散的表情变得认真。

“什么？”花花不明觉厉。

“别动。”他低声道，接着后退几步，一个俯身冲过来。花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一轻。紧跟着便是风声在耳边呼啸。

“要掉了要掉了要掉了！”她被丐师父夹在手臂下尖叫，冷汗在背上刷刷地流又迅速被风吹干。虽然以前就听说丐帮的轻功可以带一个人飞，偶尔看见也觉得挺炫酷的，但真正到自己经历就觉得太可怕了。每个俯冲都觉得下一秒要撞击地面了，然后又一下子上升到极高的高空，更别说双人轻功还有把人抛，起，来，的————

“救命啊啊啊啊啊！”

 

到达地面时花花的腿软得根本站不住，差点直接厥过去，好在丐帮拉了她一把。她扶墙喘着，心有余悸。自己的轻功和被带上天的感觉完全不同，丐帮轻功真的是......太刺激了。让你深刻体会到被扔上天身体不属于自己的失重感和下一秒接住你的获救感。

让人欲罢不能啊。

 

人山人海。

身旁的人数迅速地增加着。他们聚集到洛阳城门口，有人坐在河边，有人站在亭子上，更多的人聚集在门前的空地。戴斗笠的，穿布衫的，擦很厚脂粉的姑娘，穿绸缎戴宝石的老头。他们有的窃窃私语，有的闭目养神，有人用力拉住扬起前蹄的烈马，它发出一声刺耳的长鸣。

她知道这些人中绝对没有几个泛泛之辈。

这气氛让人不安。她不由自主拉住身旁丐帮师父的衣角。他倚在墙上，一手拎着酒壶，小口酌着，眼睛却盯着城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花花觉得他的气场变了，之前懒散的感觉没有了，却多了一丝似有似无的凛冽。

突然，花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手臂飞快地一揽，拉了过去。与此同时一个嘶哑的声音传进她耳畔。

“小姑娘。”

她抬眼看过去，丐帮宽阔的脊背上，青龙似乎怒吼着盘绕。他高大的背影把她整个人都挡住了。她仔细看才发现，刚才骑烈马的那个中年人抱臂站在他面前，眼神却看向她，唇角带笑目光却透出极寒的冷漠。

“你知道我等都在做何事么？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姑娘来的地方。”

丐帮把她往身后护了护，笑道：“不劳兄台费心，这丫头是我徒弟，带她来见识见识。”

那中年人冷哼一声：“也是了。‘见识见识’，恐怕见不见得到也未必。”

“兄台说的是。只是这‘未必’之事，看得还是本事，既是江湖中人皆可，便也没什么门槛罢。”

花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着他不卑不亢还带着笑意的声音，方才吓了一跳，现在竟逐渐安心下来了。然而而那中年人似乎愈加恼怒，嘶哑的声音要炸在嗓子里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他们二人，冷笑道：“那你可当心着，我这刀剑忙起来可顾不得躲闪。既是你的徒弟，到时候也别光顾着抢东西，小丫头那小胳膊腿儿卸了可不好看，唱小曲儿都没个大爷给赏钱。”

一语刚出，嘴角的笑容还没伸展开，就听得“嘭”，结结实实的一声，那中年人应声倒地，面色青紫。灰尘四散扬起。

花花小声惊呼出口。

丐帮向前踱了两步，弯腰伸手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提起来，眯着眼睛笑道：“兄台真是抬举了。我家丫头不会唱小曲儿。要么，老子给你唱一个？”

“你，你可知我是谁？”那人恼怒地挣着他的手，却丝毫也挣不开，“你这叫花子和野丫头，既惹了我，我给你们个机会向我磕头认罪，不然我叫你们活不得！”

人群中似乎有些骚动。

丐帮捏着他的领口，慢悠悠道：“我偏不认，你打我啊。”

“好，好。”那人怒极反笑，“莫要后悔，今日我便叫你们碎尸万段！”

他抬起手做了个手势，花花眼前一晃。只见那人手上戴着一枚银饰，形状狰狞古怪，在阳光底下镀着鲜亮的红色。

窃窃低语的声音嗡地散开。

“那个好像是......”

“没错了，就是那个......”

那人冷笑道：“你丐帮自以为名震江湖，我却不惧你。我谢椒帮帮主今天就要打死你！”

只见又是几道光一晃，人群中突然钻出了一个光头。接着便是两个，三个......五个光头大汉从人群中走过来，满脸横肉，衣着与中年人相同，手上都带了一个与中年人一模一样的银饰。

有人低声道：“谢椒？”

那中年人阴冷地笑了一声，道：“不错。我便是谢椒帮帮主，谢鞑椒。今日这个场子，本就该属于我们这等有头脸之人。叫花子和毛丫头算什......啊！”

丐帮扬起胳膊把他抡了两圈，正好冲着那五个大汉丢了过去。

有两人反应迅速飞快一躲，有一个没躲过去，被砸了个正着。两人应声倒地。

“管你是谢大还是谢小，我把你打成谢扁。”

丐帮眯着眼睛看他们，然后解下腰间酒壶仰头灌了一口。

“徒弟，你且站好别乱走。”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竹棍。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挟雷霆之威，有河决之势。圆如车轮，快似舟楫。飞龙在渊，战于野，惊怒如涛。

醉来豪气不可收，嘘作长虹贯牛斗。

（未完）

（又开始祸害剑三了哈哈哈）

（这是一个很不剑三的剑三同人，继承了一如既往的ooc）